最穷“国际球队”奋斗记
2016年05月11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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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登峰社区的“小联合国”足球队吗？他们还在且战且珍惜
■身穿灰色球衣的登峰街青少年足球队正在冲击这一赛季的广州青少年业余足球联赛冠军。
5月8日下午。
在初夏闷热的天气里，广州青少年业余足球联赛的倒数第二轮比赛正在进行。
由一半中国队员和一半外国队员组成的登峰街青少年足球队，黄色、白色和黑色皮肤的孩子们身穿灰色球服，以4∶0的成绩取得胜利。目前在排行榜中名列第二，跟第一名只差3分，这意味着如果他们能拿下下周日的最后一轮比赛，这支广州唯一的“联合国”青少年足球队将问鼎冠军。
赛场选在白云区万达广场附近的云鼎足球场，这个以租金便宜闻名的场地，四周是停车场和住人集装箱的停放地，中间高起一个小土坡，用铁丝网围出两个标准足球场，一个简陋的小卖部和三间铁皮制的移动洗手间就是全部的配套设施。
某小型视频网站为联赛进行直播，在铁丝网上用橡皮筋捆住好几个摄像头，摄像头下方还捆绑着廉价充电宝。
球队里的30名队员年龄在12到17岁，分别来自十多个国家。除了中国，还有刚果、尼日利亚、意大利、马里、西班牙、阿塞拜疆、哥伦比亚和美国等等。他们在整个赛程中只输掉一场，据说，原因是球队中的中国孩子被家长拎去上补习班，导致上场的球员人数不够。
球队的负责人王海戈认为，踢足球最重要的是气氛好，孩子们玩得开心，学到东西和交到朋友，输赢完全可以放在一边。
但是外国队员的流动性比较强，他们必须跟随父母的工作和签证迁徙。从2013年球队成立以来，只有5个始终坚持下来的“元老”级别队员，其他人有的因为搬迁，有的因为升学等原因而离开。去年8月，新快报对这支球队进行了采访报道，当时只有十来个队员的小球队获得了不少关注，除了社区内部，还有住在其他地方的家长也专门把孩子送来参加，球队规模才发展为现在的30人。
本着服务社区的原则，也考虑到草根外国人家庭在广州的谋生艰难，王海戈坚持对孩子们免收费用。他说，也许对许多人来说，送孩子去踢球，就跟送他们去读补习班一样，愿意花点钱，但是对在广州谋生的草根外国人家庭来说，他们的孩子在家乡的大街小巷踢足球都是免费的，当初建立球队的时候也声明是免费的。如果现在忽然说要收费，很可能这些孩子就会失去踢球的机会。
“再缺钱，我也不愿意对家长开这个口。”
这支“小联合国”球队，一边在赛场上过关斩将，一边在生存的道路上磕磕绊绊，几次险些面临解散，曾经得到又失去过商业赞助，甚至曾靠队员的家长掏出私房钱救急。
谈到坚持至今的动力，王海戈说，他在登峰街的这些年，亲眼看到一支足球队给社区带来的改变。不同国籍的孩子们跨越语言文化的障碍，建立友情，他们的家庭也因为孩子作为纽带，有机会坐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饭、串串门，认识和了解彼此——从前看到黑皮肤的孩子就心怀芥蒂的本地妈妈，现在在场边帮所有人加油；基本不跟本地人接触、对陌生环境充满警惕的外国妈妈，慷慨地邀请全队孩子吃饭。
尽管艰难，“小联合国”球队也拥有着除家人以外的社会支持，有的人组织企业活动来为他们发声，呼吁来自外界的帮助和关注，还有的人为其出谋划策，建议以公益形式来让青少年足球事业维持社区服务的单纯本色，远离复杂的商业化。
王海戈说：“我建立球队的初心，不是为了去争输赢，而是为了促进社区共融，这种共融是双向的，不仅仅是要求外国人来融入本地社区，同时也让本地人去了解和接纳外国人。”这支小小的国际球队，正成为广州兼容并包、海纳百川城市精神的缩影。详见A18/A19
■新快报记者 罗韵
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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